“啊!我正说要去叫你们呢,虽说你不用上学,但男子汉大丈夫哪个不是清晨早起的。”走廊转角处我们“碰巧”撞见了舅舅,他对着我劈头就是一顿“训斥”。
我不以为然地眯着眼睛,甚至想直接从他旁边绕过去,但突然他俯下身,摸着我旁边那只宠物的小脑袋,啊不,应该是大脑袋(萝莉的头总是会给人一种比成年人头部比例要大的感觉)。他那往日单调刻板甚至死鱼眼的大丈夫眼神在眨了一瞬之后竟然像是绽出了一朵花一般,那柔和宠溺的目光中都充斥着笑意。
“小木子,有没有睡好呀?昨天晚上有没有做梦啊?看到小兔子了吗?”他举起两只手来回摇了摇,语气小声小气,如果他的声音在阴柔一点,无疑可以用嗲来形容了。就算如此,我也不敢想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那个总是把男子汉大丈夫挂在嘴边的人。
喂……你谁啊,不要挡着我们去吃早饭好吗?当心我放木子咬你啊?
“兔子可不在这里,话说你不是要上班吗?不会迟到吗?”
“哦,最近没有要送木子上学,跟领导商量过了,可以晚点到。”他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表情也完全恢复到了大丈夫的感觉。
“哦,原来如此。”
我们三人刚来到餐桌上,木子就完全沉浸在了补给之中。
突然,舅舅捏着手中筷子说:“舅妈已经出门了,家里就交给你打理了。对了,木子,今天还是要上学的,过会不要忘了拿上你的小书包,还有这个,”说着他拿上来了一个小饭盒——圆圆的小电饭煲一般的造型,“这是舅妈给你做的便当,午饭只能让木子一个人在学校度过了。”
说明完之后,他对着那个几乎把脸都埋进碗里的木子问道:“没问题吧?”
回答是一阵支支吾吾甚至吞咽的声音,分不清答复是肯定还是否定。
“嗯,慢慢吃,慢慢吃,你看你,小心噎着。”像是一位贴心无微不至的父亲,他给我这种强烈的感觉。
我端起一碗粥:“我送去给月儿了。”
说完我直接起身,没有顾及身后的人是什么神情,径直踏入了那个房间。
“喏,早餐,粥的话可以吗?”我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她依然静静躺坐在床上,盖着薄薄的小熊图案丝棉被,背靠着墙。
“什么都可以的。”她一边回答着一边接了过去。
她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捏着勺子轻轻搅动,我一直盯着她,看着她张开粉红的唇,舀了一小勺然后抿入嘴里。
“好甜……”她放下勺子,嘴角露出并不很和谐的表情。
“太甜了吗?我不小心多放了些糖,我给你换一碗吧。”我站了起来。
“不用了哥哥,甜甜的挺好的。”她看着那碗里的粥,脸上不经意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但立马就暗淡了下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没什么,没事的。”她抬起头对着我笑了笑,但那笑容隐隐约约让我觉得有那么一阵失落。
我知道生病病身体的一种调节机智,也明白那晒在窗台的晨光不会在此驻足,更知晓舌尖的甜蜜也会在刹那间迷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现在我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慢慢喝粥,但是在那之后呢,我不知道稳定平静的生活能维持多久,甚至也许从她出现至今,我没有让一切稳定下来,但是我知道,我渴望,就像那沉积在心里许久一直压抑着亟待爆发的冲动一般,这个愿望冲了出来,但我知道,这不是一时的兴起,而是从许久的从前开始,延续到我们那共同的未来。
昨天晚上的后续——
我死死地盯着那窗台渐渐变深的阳光,眼神充满了坚定。
“舅舅,你愿意相信我吗?”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认真地看着舅舅。
但时间仿佛冻结了一般,迎来了可怕的沉默。
沉默许久,他终于拿起了茶杯,但刚到嘴边,又放了回去,犹豫一下,又终于喝了口茶。
“云秋,你现在这么大了,也不是孩子了,你应该懂得为自己的话负责,毕竟男子汉大丈夫……”
他又喝了口茶,缓缓开口: “算了,不早了,你还是照顾那孩子去吧……”
说完,他的目光转移到了那播着平常新闻的电视上,慢慢喝起了茶。
我不知道舅舅的想法,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也难以接受,不知道该如何接受,但是如果是家人的话,面对的是不可能撒谎甚至袒露心胸将不可能的秘密倾诉而出的家人的话,也许他会慎重考虑的吧。
我是如此幻想着。
中午,我和月儿简单的吃了点饭,饭后我们一起出去散了会步,虽然她说感觉好了些,但我还是感觉她有些异样,面色泛红,略带乏色。我只能带她回来让她好好地躺着了。
下午我在屋外绕了几圈,看着那也曾亲手摆弄着的小花,想着过去和名为安妮的小妹妹一起栽种、一起掰开花瓣的小花,不禁露出一个苦笑。那个时候我是一个妹控,我把“印象”妹妹当做了臆想的对象,也许如今,我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妹控了。
似乎有种使命感的东西凝刻在我的脑海中。
我无奈地摆了摆手,轻轻地推开房门。
唔?还在睡觉吗?
看着那裹着小熊薄棉被的女孩,恬静美丽的睡颜上泛着淡淡的粉红,长长的眼睫毛上似乎挥洒着光点,一切都显得梦幻不真实。
我轻轻地走进去,把窗帘拉上,最后看了一眼,然后离开了。
“学校,学校……”我自顾自地嘟囔着,走在那以往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上,只是如今没有故土重逢般的喜感,反倒生出一种久违的陌生感。
我站在学校门口,向里面望着,两层的教学楼如今是翻新的墙壁,一道不怎么严肃的外墙立在我的前面。
“会在哪里呢?”我摸着头四处望了望,里面空无一人,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了。
我向前迈出了步子,走了进去。
“难道在教室里吗?”
我突然回了一下头,突然的一个下意识,但正是这样,我发现了她——坐在远处的一块草地上,那是一片隆起的草地,作为路口极具特点的转折点,旁边还有着一座短短的石桥。
她穿着一件碎花短裙,穿着小学生制服裤袜,淡黄色的圆领上衣,头上是齐齐的刘海,隐藏在脑袋后面的是那两只尖尖的羊角般的辫子。她伸直双腿,那可爱的胖胖的黑色鞋子映衬着旁边翠绿的小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她望着那来时的路径,顺过那座小桥,望着隔壁的路口。
我立马露出释然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去,我拍了她那那可爱的脑袋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我在她的侧后方。
“在等我吗?”我笑着问。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也不知为何渐渐低下了头。
“怎么了?是我来晚了吗?”我蹲下身来问道。
“真是对不起,一时差点忘了我们小木子还在上学呢。”虽然说是开玩笑,但是一想到木子在学校里到处寻觅食物,我总有种想笑的冲动,不是负面的笑,而是那种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因为她在。
话说回来,她今天表现得有些反常,似乎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从未表现得这么奇怪过。
“生气了吗?”
“没有,木子不会生云秋的气的,更不会对月儿生气的。”她解释着,但表情依然有些失落。
“那今天怎么了?是和同学吵架了吗?还是挨老师骂了?”我依稀记得学校有个老教室可是刻薄得很,我可是被严厉批评过无数次。
“不是,同学们都很喜欢木子的,艾老师也是的,她还请木子吃过饭哦。”像是有那么一丝小得意,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好吧,我个人对那个老师的恶意突然增加了。
也许,可爱和呆萌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吧。没记错的话,那后院的蔬菜正是艾老师种的。
“那木子是怎么了吗?”我抚摸着她的头,侧着脑袋,一脸的问号。
“我以为你不会来……”
“什么嘛,我不是来了吗?”
“可是……木子有点害怕,害怕你不会来。”
“乖,”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不用担心,不管木子在哪里,我都会来的,喏,我不是找到你了吗?”我想着小时候的捉迷藏,不管对方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这方面我我似乎有着与之俱来的天赋和直觉。
“可是,你把木子丢在了这里,虽然舅舅和舅妈都对木子很好,不会让木子挨饿,可是,木子,木子想要和月儿还有云秋在一起!”她稚嫩的语气中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坚决与认真,也许她喜欢幻想,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此刻,她道出了自己真正的心声。
“我知道,木子。”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扶着地面上的茵茵绿草坐了下来,看着旁边那个矮小的女孩,抿了一下嘴,“你都知道吧,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也是月儿的愿望,这个世界与那里不同,想要融入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必须要做出很多的改变,分开……”我顿了顿,“是必不可免的。”
木子侧过头来看着我,她的小腿不自觉地往后收了收,像蜷缩一般紧贴在一起。
“呐,你看,就像这座桥,你必须要走过那座桥,但是啊,有的人并不一定能陪着你,很多人会先走,当然也有后走的人,但真正能陪着你一起的只有天上那飘在头顶的云彩,它不是什么东西,也许会是什么人,但那是需要你自己在人生这条路上寻找的。”
我昂起头来,天上飘过几抹浸着乌色的云,不急不慢,就停在那里,像是与我们对坐。
“人生这条路很长很长,不管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我们都要认真对待不是吗?有些规则我们好好遵守才能更好地走下去……”我说出了总结一般的话,但话音刚飘出嘴边,我沉寂了下来,我面无表情,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揪住了我的心。
“对不起。”我低下头道着歉,此时我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木子侧着头,脑袋后面那两根尖尖的辫子依然挺拔着,但她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我不知道她是对刚刚那番话还是我的道歉感到奇怪,但是,我大概只是说了一堆废话吧,一堆自我掩饰找借口的话吧。
“对不起,和在那里一样,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让你们做出牺牲。”我低下了头,感觉眼前有点发黑。
这种无力感真叫人讨厌,但是,一直以来我不就是这样吗?只能顺其发展,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一切都在被潜移默化。
啊!真叫人讨厌。
我突然一愣,一只小手抓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的肩膀上贴住了一片柔软,我晃了一下头,感触到了旁边那婴儿般柔软细腻的头发。
她站在我的旁边,靠在我的背上,她的下巴贴着我的肩膀。
“云秋不要伤心,木子会听话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做到的,就像木子每天能吃到蛋挞一样,云秋也能做到想做的事情的,还有月儿,月儿也会的。”他贴在我的耳边,声音显得有些吵闹熙攘,话语也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却又那么清晰。
“嗯,也是呢木子。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我把手够到身后,摸了摸她的头,不禁无力一小,某种情况来说,我也算个萝莉控呢。
想那么多干嘛,现在的我不是如此的辛福吗?
羁绊与思念围绕在我身旁,交织出如此美丽的色彩,只是我看的不够仔细而已,在这些面前,有什么难题是解决不了的呢?
“云秋是个傻瓜,月儿也是个傻瓜。你们都自己藏着很多事,但那些又不是什么好吃的,吃起来只会觉得苦,你们不愿意和木子一起……一起扛着!但是……”她停了下来,不知为何,稚嫩声音呜咽起来,“木子会听话的,木子会好好在这里上学,木子会乖乖听舅妈的话,木子不捣乱,不乱吃东西,等你们让木子回去的时候木子再回去,”
像是一种柔弱而慌张的语气,她又小声地问道:“好吗?”
我长长叹了口气,内心的懊悔此刻像一条绞绳,勒得我呼吸困难。
“不好!”我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一时有些嘶哑,“对不起,对不起,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和云纱也没有关系,让木子上学是必须的。但是我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在这座桥上,我们就是天上的云,”我抽了抽鼻子,不禁一笑,“不对,也有天上的月亮,不管怎样,我们都会跟着木子,在这座桥上,我们是分不开的。”
“嗯,木子要和你们在一起。”她笑了,但是眼泪也簌簌地往下落,落在我的肩膀上,好像那坠下的花瓣。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鼻子的孩子可是会长不高的,会很容易长胖哦。我们绕个路去吃好吃的吧,然后再带回去给月儿。”我拍了拍她那搁在我肩膀上的小手。
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我正准备收腿起身,但突然我的耳垂一阵触及心灵般的颤抖,她咬住了我的耳朵,让我全身都瘫软了下来。
不要一好起来就调皮好吗?这可是敏感部位。
隐晦和暧昧的感觉丝毫未有,我只觉得心里一阵舒坦和开阔,嘴角不知何时也挂上了一抹弧度。
在斜斜的夕阳余晖里,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渐渐远去,他们大手拉着小手,走过小桥旁边的路口。
“我们不过桥吗?”
“嗯,不过桥,走那里的话可是有很凶很凶的小猫的,会咬人哦。”
“云秋明明说什么桥的,我们不走吗?桥就像曲奇饼干一样。”
“是吗?木子喜欢曲奇饼干吗?要走一遍试试吗?想象一下自己走在饼干上。嗯——嗯?什么声音?……饿了吗?哈哈哈……”
(摸肚子点头)
“舅妈做的便当呢?是不是不够分量?”
“木子可是分成了两份吃的。”
“哦?是吗?我们的小木子已经会克制自己分配好用餐量了吗?”
“一份是在早上到学校吃的,还有一份留在课间操……”
“……”
“话说木子会做吗,是不是像兔子一样?”
“兔子?兔子的头发可是比木子长很多。”
“嗯?你说的是什么兔子,动物世界里看到的吗?为什么我不知道有这种兔子?”
……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着身影湮没在了橘色的夕阳里。
如同火烧的夕阳静静地看着一切,静静地等待着一切。
有的时候,我觉得生活也就那么回事,可以说很散漫,有些紧凑同时又那么漫不经心,但当你必须去承担一些责任,当你的生活中多了一些必不可少的人时,她们的一眼一笑,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会牵绊着你的心,你的生活不仅多出了一份色彩,同时也多了一根线,一根由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延伸而出的线,将这些人同你紧紧相连。
// 断更一段时间,会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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